追求卓越、不负重托——一位刑辩女律师的别样风采 ——访北京市京都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徐莹律师

追求卓越、不负重托——一位刑辩女律师的别样风采

——访北京市京都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徐莹律师

  编者按

刑事辩护关乎一个人的自由、生命和尊严，具有强烈的对抗性和较高的职业风险，且还要承受高压、高强度的工作。所以，在刑事辩护领域，男律师比重远高于女律师。但女律师的细致、敏感、亲和力和同理心等特质，在沟通办案单位、说服法官、疏导家属或当事人心理情绪方面又具有不同的优势。

今天，我们采访的主人公——北京市京都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徐莹律师，就是这样一位刑辩女律师。她专注刑事辩护领域近20年，在刑辩领域建树颇丰。她凭借过硬的专业知识，坚守职业道德，与委托人同理共情，耐心细致沟通，赢得了当事人信任以及司法办案人员尊重。

值得一提的是，徐莹还曾是被誉为“中国刑辩第一人”田文昌律师的助理，且是担任助理时间最长的一位。徐莹有哪些经历和履历？她又有哪些过人之处，能获得田文昌律师如此器重呢？且让笔者为您一一道来。

  走进法大

徐莹是典型的南方美女，温婉斯文、娇小可人，但当你与之深入交谈后会发现，她对认定了的事，可以说是初心如磐、坚韧无比。

徐莹祖籍广西，生于长于湖南长沙军队大院，升入中学后随父母转业至广西柳州。或许，正是这样的生活学习环境造就了她坚强、果断，善于沟通以及解决问题、勇担责任的性格特质，更让她在步履维艰的刑辩道路上一直坚持走到今天。

1998年，徐莹考入“中国法学教育的最高学府”——中国政法大学，在军都山下沐浴着法治之光，度过了美好的大学时代。2002年毕业后，同班同学大多选择进入公检法等体制内单位工作，父亲希望她回到家乡，并且给她安排好了很好的工作，可是叛逆的她既没有听从父母的建议，也没有如其他同学般进入体制内谋求铁饭碗，而是留京并应聘了一家企业入职。

   结缘刑辩

法大毕业后，徐莹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某央企二级企业，工作清闲自在，老板器重，但工作内容与法律毫无关系。当时的徐莹对于未来还有些迷茫，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名刑辩律师。

机遇不期而至。在企业工作两年后，徐莹决定回到法律专业中来，放弃稳定悠闲的工作，辞职备战司考。一日浏览网站招聘信息，看到政法大学教授、“中国刑辩领军人”田文昌律师要招聘一名助理，内心顿时激动。田老师是众多法大学子的偶像，名字如雷贯耳，回校讲座，连图书馆的门都曾被激动的学生挤破。怀着憧憬和忐忑，徐莹投出了一份简历，正是这份简历改变了徐莹的人生轨迹，并让她与刑事辩护结下了不解之缘。

一波三折。简历投出后如石沉大海，徐莹在焦急地等待中没有收到任何回复。然而，正在她困惑无望之际，一同备战司考的好友帮她争取到了一个宝贵的面试机会，希望重燃。然而，到了京都后，徐莹才知道这个面试并不简单，得闯三关，第一关行政主管，第二关高级合伙人，最后的一关才是田老师亲自面试。徐莹记得，复试时面试的蔡景丽律师让她写一篇《我心中的田文昌》小文，为了完成这篇小文，徐莹回家后仔细搜索了关于田老师的全部报道，反复阅读、体会。虽尚未见过田老师，却通过各种报道对田老师了解了几分，田老师的形象在徐莹心目中已然具化。而正是这篇文章让她获得了田文昌律师亲自面试的机会。上天没有辜负她的努力，面试时田文昌律师只是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徐莹即被告知已通过面试。

在田老师身边多年后，徐莹律师再谈心中的田老师：“心怀天下，敢于担当；不怒自威、胸襟如海；亦严亦慈，如师如父。这就是我心中的田老师。”

入职京都所后，徐莹才了解到，律所已经为田文昌律师招了很长时间助理，有很多人前来应聘，且多为法律硕士、博士等优秀学子，自己又是何其幸运能获得这个工作机会！所以，她倍加珍惜并加倍努力，从行政助理一步步干到业务助理，而这一“助”就是10年，徐莹也成为京都所成立以来担任田文昌律师助理时间最长的一个，且没有之一。“当时我并不想离开田老师独立，田老师身上有我一辈子都学不尽的东西。”采访时徐莹如是说。

担任田文昌律师助理，不仅能够跟在大师身边时时耳提面命，还能获得很多常人无法企及的机会，比如协助田老师办理很多国内外具有重大影响的复杂案件，积累大要案办案经验；陪同田老师参加立法司法活动，开拓眼界。在担任助理期间，徐莹还有幸协助张军、姜伟、田文昌三人整理出版了《新控辩审三人谈》以及协助田文昌、陈瑞华整理出版了《刑事辩护的中国经验》，通过这两部书的文字整理工作，她的法学理论基础和实操技能得到了进一步提升。

唯有厚积，方能薄发

十年磨一剑。因田文昌律师所接案件皆为重大、疑难、复杂案件，作为助理的徐莹也全身心投入到每一个大案、要案中，认真准备每一个案件的基础材料，撰写辩护意见等，其工作能力得到快速提升。

为了进一步提高自己的专业理论水平，徐莹还考取了北京大学法学院陈兴良教授刑法方向的法律硕士并顺利毕业。

牛顿说：“如果我比别人看得更远些，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徐莹说：“我又是何其幸运，同样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才能学到更多，懂得更多，尤其在京都所，我还能接触到业界众多专家、学者、刑辩大咖，他们对我从来都是不吝赐教，让我得到了快速成长。”

雏鹰总要离巢，2015年，在田文昌律师“督促”下，徐莹成为京都所一名专职律师，凭借十年助理生涯的积淀，短时间内就获得了客户、同行的认可，并很快晋升为律所高级合伙人，开始展翅腾飞。

俗话说，厚积方能薄发，在刑辩领域已经厚积近20年的徐莹，可谓成绩斐然、硕果累累。

独立执业后，徐莹一如既往地奔忙于全国各地办案，这次采访之时，她刚刚结束一个连续开庭74天的案件，这样高压、高强度的工作对任何人都是严峻的考验，更何况是一位女律师。当然，有付出就会有回报，徐莹获得了行业内外的高度肯定和认可，我们从其兼任的社会职务以及所获荣誉中即可见一斑。徐莹现任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法学院实务导师，西北政法大学刑事辩护学院校外导师，西北政法大学刑事辩护技能培训项目导师，中国法学会犯罪法学会理事、刑法学学会会员，北京市律师协会刑事诉讼专业委员会秘书长，北京市朝阳区律师代表，朝阳区律协第四届惩戒委秘书长，朝阳区律师协会刑事专业委员会委员，《法治日报》律师专家库成员，北京市涉案企业合规第三方机制专业人员等诸多社会职务。

此外，徐莹还是美国国务院“国际访问者领导项目”（IVLP）成员，全国律协青年律师领军人才培训营第16期学员。2019年，徐莹还被评为全国律师行业“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工作先进个人”等。

唯有坚持，方得始终

“这个案子的刑期为什么会越辩越重？”作为此案的辩护人徐莹自问道。

此案还要追溯到数年前，内蒙古自治区某民营企业家王某，被以犯有合同诈骗、诈骗、职务侵占、虚开增值税发票、虚开普通发票、隐匿、故意销毁会计凭证、会计账簿、财务会计报告罪、行贿等八项罪名起诉至法院，若罪名成立，王某将面临无期徒刑的刑事处罚。

这个案件，一审打掉了合同诈骗、诈骗、职务侵占等罪名，认定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等二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四年。

被告人不服判决，委托徐莹上诉，后经律师据理力争，二审法院以事实不清为由裁定发回重审。但发回重审期间，检察机关不仅没有撤回原有罪名，反而又增加了一个行贿罪进行起诉，这就导致重审一审法院判处王某的刑期从14年增加到了19年，面对越辩越长的刑期，徐莹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这样的结果该如何面对当事人和家属啊？当徐莹满怀愧疚地会见被告人时，被告人却坚定地说：“徐律师，不用顾虑太多，你尽管辩护，我相信你，我也不会更换辩护律师。”

面对当事人的信任和支持，徐莹代理被告人再次上诉，二审法院又以程序问题为由裁定发回重审。但发回重审后，法院仍然维持了原审判决。

这时，铁了心要抗争到底的被告人委托徐莹再上诉至内蒙古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最终，内蒙古自治区高级人民法院作出判决，撤销对上诉人王某某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罪、用于抵扣税款发票罪的定罪量刑及对行贿罪的量刑，判处有期徒刑7年三个月，而此时的李某也已被关押7年二个月，宣判后一个月，王某重获自由。

本案的诉讼程序历经7年，三次一审、三次二审，中间还补充起诉，追加了罪名，检察机关也提出过抗诉。第一次一审王某某被判处14年有期徒刑，上诉发回重审后，补充起诉，追加罪名，最终判处有期徒刑19年。虽然刑期加重是因为补充了新罪名，但是这个结果却让律师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心里不禁要问：上诉的决定错了吗？是否还会有新的罪名或者其他未知的风险出现？还要不要继续坚持？

此时，如果当事人对律师没有足够的信任，稍许的动摇、质疑，往下的辩护工作都无法继续进行。徐莹很庆幸，在这个案件中，无论是被告人本人还是他的亲属，都给了律师充足的信任，没有一句埋怨，而全是无条件的信任、支持、鼓励，也给了律师坚持抗争下去的信心和勇气。这种信任是基于辩护律师认真的工作态度，专业的工作能力，真诚地沟通交流，坚持不动摇的信心、决心和努力，获得了当事人的高度肯定，才敢于将身家性命放心托付。正因辩护律师的坚守与坚持，当事人的信任与支持，才使这个“越辩刑期越重”的案件出现转机，最终守得云开见月明。

用超过六年的不懈执着去坚守办理一个刑事案件，与之相反的是，徐莹律师在短短的37天内，用极致地短时间，同样赢得了当事人的崇敬。近年来，知名房地产企业频繁爆雷，伴随而来的是对房企高管提起刑事诉讼。在接受某知名房企高管的委托后，徐莹律师在仅37天内就成功保释了当事人，并在经侦调查阶段将犯罪嫌疑洗脱罪名，最终，公安机关主动撤销案件。该案得以成功的关键就是细致的工作。在被采取强制措施之前，当事人审慎地公证保存了自就任CEO以来的所有聊天记录和与工作相关的文件记录，涵盖了近五年的职业生涯。由于案件尚未进入检察阶段，没有形成正式卷宗。然而，在37天内，徐莹律师不畏白天黑夜，仔细研读每一份文件，仔细阅读每一条聊天记录，并找到无罪的线索和证据，还原了案件的全部事实和证据。正是这些日复一日的用心、细心的工作，最终让当事人获得取保释放。当事人在取保释放的那一天，他当着妻子的面对徐莹律师说：“徐律师，您现在不仅比我妻子更了解我，甚至比我自己还更了解我。”

正是这种对案件日日夜夜地用心整理，和对案情还原的坚持，使徐莹律师赢得了这样的赞誉——“比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在内，都更了解我自己。”

唯有行稳，才能致远

多年来，徐莹坚守的执业信条是，只要接受委托，就要竭尽全力为当事人提供法律帮助。“唯如此，对得起当事人，才对得起家属，亦不会辜负自己的良心。”徐莹律师说。所以，有的案件即使判决结果不尽如人意，当事人或家属也从来不会埋怨她，仍给予她极大的信任和支持。

在他人看来，有的案件几乎没有什么辩护空间，但徐莹认为，即使辩无可辩，也要努力做好庭前的各项准备工作，以及与办案机关保持积极良好的沟通。

某省会城市公安局副局长涉嫌受贿一案，从监委讯问、留置，到检察机关批准逮捕、起诉，再到法院一审作出判决，不到一年。一审法院开庭后仅四天就作出判决，这对于一个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的案件是十分罕见的。当事人自感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但其家人还是在二审期间来到北京找到徐莹律师，希望她能代理二审上诉。接受委托后，徐莹立刻全身心投入到案卷的研究中，经过认真研究，徐莹发现其中最大的两笔受贿款项，一审判决在事实认定和定性上存在问题，遂与二审法官沟通。起初，二审法官态度明确地表示，已经对被告人进行提审，四笔受贿款项均无争议，二审不需要开庭了。但徐莹仍不放弃，为了查清事实，她多方查找线索，进行调查取证；为了更清楚地阐明被告人与行贿人的合作经营关系，她将二人二十多年的合作关系画图展示；为了向法官充分阐述观点，说服法官，她多次到法院与法官见面沟通。终于，二审法官被徐莹的执着精神感动，经认真研究新证据，分析案情，其对案件的定性和态度亦发生较大转变，认为一审判决认定确实存在问题。

刑事辩护的执业风险之一就是来自调查取证的风险，很多律师一般不主张在刑事辩护工作中进行调查取证。但徐莹表示，只要对案件有利，必要的调查取证应是律师必须履行的职责，当然也要规范调查取证行为，以防范职业风险。

广受社会各界关注的四川绵阳开发商曾建斌等人涉黑一案，在历时74天的审理后，于近日庭审结束，尚未宣判。该案涉案人员达20人，徐莹作为此案第二被告人的辩护人，全程参与了案件的审理过程。

据悉，此案的案卷就达数百卷，各大媒体已在关注报道，在此不再赘述。值得一提的是，徐莹、王兴两位律师在发表完辩护意见后，当事人最后陈述时当庭表述说：“感谢我的两位律师，我的律师已经充分发表了辩护意见，无论法院如何判决，我都死而无憾”，作为辩护人的律师听了心中十分感动，感谢当事人对律师的辩护给予了充分肯定和尊重。

2022年1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援助法》生效施行，最高人民法院、司法部联合印发《关于为死刑复核案件被告人依法提供法律援助的规定（试行）》，以配合死刑复核案件法律援助制度的落实。这时，北京市律师协会经过研究向司法部法律援助中心推荐了一批死刑复核案件法律援助律师，徐莹的名字位列其中。

徐莹表示，法律援助是每一个律师应尽的责任，死刑案件人命关天，每一个环节都应慎之又慎，即使是法律援助，作为辩护律师，仍要竭尽全力做好各项工作，以确保辩护质量。虽然是法律援助案件，她也倾尽全力，得到了最高院法官的肯定和认可。

俗话说，行稳方能致远。无论是担任田文昌律师的助理，还是京都所的高级合伙人，徐莹从来都是不慌不忙、不急不躁，踏踏实实地做好每一天的工作，认真对待每一个案件，仔细书写每一篇辩护意见，积极与办案机关进行沟通，力争让每一个受托案件的当事人都能感受到京都律师的责任与担当，感受到法律的公平与正义，让人们在个案中感受到法治的力量。

后记

徐莹律师的成长、成功经历或许无法复制，但她的刑辩经验、执着精神却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或许，这就是本文主人公不一样的风采。

采访结束，笔者问及徐莹对于有志于从事刑事辩护的青年律师有何嘱托时，徐莹律师表示，一定要找一个好师傅、一个好平台，这样会让你少走很多弯路；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并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如此，未来的刑辩之路一定会越走越稳、越走越宽。

是啊！刑辩之路，道阻且长，行则将至；刑辩之路，行而不辍，未来可期。让我们祝愿徐莹律师在未来的刑辩道路上，结出更多硕果，让更多的人感受到法治的温暖和力量。